我在北卡教中文半年之回顧
梅良武
感謝
首先，我必須要感謝二中的校領(lǐng)導(dǎo)大力支持教師發(fā)展，給了我這次赴美國成為國家漢辦和美國大理會漢語教師志愿者，得以在美國教授中文并向外國同仁學(xué)習(xí)交流的機會，郭校長爽快地簽字，陳主任為我忙前忙后，這些都讓我印象深刻。聽到與我同行的國內(nèi)其他學(xué)校老師在與他們的校長各種談判和協(xié)商，我真感到自己是一個無比幸福的二中人。有比較，這顆心愈發(fā)覺得要感恩。到了國外，倍加思念國內(nèi)的親友，原本打算每天都有所記，向國內(nèi)諸位匯報，竟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有能力。我在小心翼翼地聽著，看著，觀察發(fā)生在我周圍的一切，看看到底我在美國所見到的是否與書本上或者別人所描述的一致。有趣的是，不盡然相同。鑒于本人的文筆表達能力和觀察思考能力所限，我所寫的只能是我個人的一點粗淺感受。
緣起
作為一名英語教師，如果沒有出過國，親身體驗一下說英語國家的人文和地理，總感覺不是那么回事，幸運的是，二中校領(lǐng)導(dǎo)非常重視教師的專業(yè)發(fā)展，每年都派出老師赴國內(nèi)外各類學(xué)校學(xué)習(xí)交流。2014年我和萬雪迎老師在陳主任的鼓勵下報名參加赴美漢語教師志愿者項目選拔，她報的是大理會項目，我報的是西肯孔院項目，在華東師大第一輪面試我果斷被篩了下來。雖然面子上有點難堪，但我感謝第一次被刷。2015年，我參加了大理會的一系列選拔和培訓(xùn)，自我感覺大理會項目是很好的項目。在第二年的備考中，萬雪迎老師給了我很多寶貴的有價值的建議。我得好好謝謝她。
培訓(xùn)
美國大理會和國家漢辦為2015年赴美漢語教師志愿者正式赴任前舉辦了三個不同階段的培訓(xùn)。
Webinar（網(wǎng)絡(luò)視頻會議）
Webinar 這種形式非常好，我們還沒來美國之前，我們就開始初步了解美國的中小學(xué)及教師的一天日程安排了。我們可是第一次接受這樣的培訓(xùn)，很興奮和好奇，也是檢測我們英語能力的一次機會。但是，由于網(wǎng)絡(luò)或有些老師的操作不當，有時噪音很大，有時聽不清楚。授課老師也現(xiàn)場解答了學(xué)員們的問題，具有一定的互動性。課后布置的作業(yè)并且后來還給了feedback讓我是沒有想到的，我們回答的問題和上網(wǎng)查詢我們所要任教學(xué)校的網(wǎng)站讓我們提前了解了一些重要信息。
北京培訓(xùn)
北師大李丹老師帶領(lǐng)她的團隊對培訓(xùn)的管理還是比較嚴格的， 應(yīng)該說所有的授課老師
水平都比較高，他們都具有真才實學(xué)。張和生老師幽默風(fēng)趣，詞義辨析讓我受益匪淺；馮麗萍老師對學(xué)員的拼音課試講點評簡截了當，切中要害。師淑云大使以實例向我們傳授如何在國外維護祖國形象和捍衛(wèi)國家民族利益。楊泉老師教給了我們一些簡單實用的多媒體技術(shù)，提供了在國外教授漢語的常用的軟件資源和網(wǎng)絡(luò)資源。楊娜老師給我們培訓(xùn)的科目是Real English in the USA。她口語流暢地道，儀態(tài)大方，睿智風(fēng)趣。她在如何與美國同事共處，中小學(xué)課堂管理，如何與家長溝通方面給了我們許多實用有價值的建議。她的課堂上，我是第一位參與上臺互動的學(xué)員，我和楊娜老師模擬美方校長在機場接待中方教師的場景，配合得很好喲。我投入的表演，為課堂帶來了歡笑和輕松，很多學(xué)員由此認識了我，Marshall，雖然他們還不知道我的中文名。
Marty Chen 很有親合力，她用閩南語向我們展示了如何教授1,2,3,4,5. 全場都很震驚地體驗了沉浸式教學(xué)的威力。在第一節(jié)課中，她就讓我們明白了在教學(xué)設(shè)計中，為什么一定要把目標、活動、評量深深刻在腦海。高健老師也是一位很獨特的一線中文老師。她創(chuàng)造了200多首歌謠用于實際教學(xué)，取得驚人的教學(xué)效果。我們學(xué)員老師在表演歌謠時也很嗨。我和史云霄即興斗舞，為2班5組贏得了熱烈的掌聲。高健老師對我也很關(guān)注哦。我在休息時向她討教問題時，她說我一定會成為受歡迎的成功老師，我真是備受鼓舞倍兒爽啊。高健老師講的東西都比較實在，她一再強調(diào)上課時，教師要投入，要有愛和激情，這點我非常贊同。高健老師對我們影響比較大，Lisa老師組織的第一次的模擬試講，很多組表現(xiàn)出了我為歌謠狂的局面。
加州培訓(xùn)
加州的培訓(xùn)讓我們感覺更加接地氣，所有的GTA水平高，有豐富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但時間緊，密度大，信息豐富，有點應(yīng)接不暇。
7月27日我們龍組劉穎老師、蔣旭老師和我到University High School 對參加Summer Institute 的3、4、5年級的小學(xué)生進行了首次實踐授課。實話說，我有種挫敗感。從北京參加培訓(xùn)以來的各方面專家給我們傳授的經(jīng)驗和指導(dǎo)才顯得那么真實可信和高屋建瓴。以前，總認為我有多年的教學(xué)經(jīng)驗了，加上我的臨場發(fā)揮，對付小朋友是沒問題的。幸虧Pat 老師和Lucy老師給我們及時的指導(dǎo)，不然我覺得會更加難熬和收場。我瞬間對這次培訓(xùn)的專家老師和負責(zé)協(xié)調(diào)和幫助的我們的在教學(xué)第一線mentor們敬仰之情急速躥升。這17位小朋友，有幾位是華裔背景，其他的也都學(xué)了幾年漢語了，和他們簡單交流沒問題。他們和國內(nèi)的兒童一樣是純樸，天真，可愛的。
這次培訓(xùn)感觸也很深。對美國孩子更需要因材施教。在中國的大班教學(xué)中，學(xué)生相對來說上課時安靜溫順多了，但在美國，他們的孩子天性及各種奇葩兒童都會在課堂上對教學(xué)形成挑戰(zhàn)，有的就是玩游戲機，有的和別人說話，有的就是不做老師的任務(wù)，所以目標的設(shè)計和活動的開展都要考慮個體的不同。
我得感謝這批學(xué)生。他們是我們的第一批美國學(xué)生，雖然教學(xué)實踐接觸只有兩天，他們給了我們成長的機會，他們讓我們初步了解了美國學(xué)生到底是什么樣子。另外，我感到讓我興奮的是有一個叫Leach的女孩，我讓她幫我發(fā)了彩紙，她很高興和愿意幫我干事情。她后面的一位同學(xué)，不愿意寫熊貓吃竹子的小故事，并且說，I don’t want to do it. It’s boring. Leach 說，It’s not boring. It’s fun. 小男孩接著說，It seems too long. Leach跑到黑板那，比劃著黑板中間的范文說It’s short. 又比劃到黑板底部，This is long. 小男孩跑出教室，Leach跟著到外面，說Go inside classroom. 這么熱情的小助手讓我真感動。
我覺得幸運的是，有Pat 老師的悉心指導(dǎo)和Lucy 老師的積極鼓勵，我們雖然心驚膽戰(zhàn)，無眠通宵，備受煎熬，我們最后得到了Lisa 老師，Pat老師和Lucy老師的肯定和鼓勵，我們內(nèi)心是澎湃的，眼眶是熱涌的。不說了，不然Lisa老師又說我在歌功頌德了。
培訓(xùn)結(jié)束，我們奔赴各自的學(xué)區(qū)了，新的挑戰(zhàn)即將開始。I am ready!
赴任北卡
初到北卡
在北卡首府羅利帶了兩天后，我們一行16人被各自學(xué)區(qū)的負責(zé)人或校長接到赴任的工作學(xué)校安頓。從這時開始，才覺得真正的進入了純英文環(huán)境開始獨立奮斗了。接我的兩位負責(zé)人在路上談天，我有時插兩句。我得到了表揚。“Your English is pretty good. You can follow along and make comments.” “Thank you. I am trying to learn from you.” “The teacher last year just kept silent all the way. You are good.” 說實話，他們講話的語速很快，我只能聽懂一小部分。我想，我不僅是來教中文的，我也是來學(xué)習(xí)英語的，我會創(chuàng)造和珍惜和美國人的交流機會的。后來，在開學(xué)前又進行了幾天各種學(xué)區(qū)和校級的各種培訓(xùn)，發(fā)言人講話是一個比一個快啊，甚至比VOA標準英語還要快，搞得我暈頭轉(zhuǎn)向。Mr. Valentine副校長是個非常幽默的人，每次開會他每說兩句，底下就會哄堂大笑，我呆呆地坐在那里，表現(xiàn)出異常的平靜。在美國我最不想承認的就是我是學(xué)英語的，我是教英語的。雖然他們之間嘰里呱啦的講話有時讓我有挫敗感，我和他們之間交流都互相聽得懂。有老師和學(xué)生當我面說我的英文比前任好，我感到有點得意的同時，也不是個滋味。我們國內(nèi)的英語教學(xué)聽說能力真的亟待加強??！
我租住的公寓離我的高中約10分鐘車程，在途中路過我的初中學(xué)校。房租水電每月約1000 美金。周邊有Walmart 和 Food Lion 超市，還有一個奧萊購物中心，生活還是比較方便的。我在一個月內(nèi)考了駕照，買了一輛日本三菱二手車，4000刀，加上半年保險約5000刀。我很快就獨立了，不要校長天天接送了。我給他們省了很多事，當我聽到校長向其他老師說：“He is the best Chinese we have ever had.”我還是挺高興的。
我所任教的高中Central Cabarrus High School 是一所老校，但并不是名校，她是我的Home School. 我的中文教室是外面的板房教室，被稱為Mobile Unit 或Trailer. 因為后來學(xué)生增多，這所高中有20個左右的Trailer. 開學(xué)前幾天我的教室還沒完全裝好，校長帶我去看，問我喜歡嗎。我回答: “It looks cool. I like it.” 我想，我不管你們給我提供什么樣的教室，只要你們學(xué)生能呆，我還不能呆嗎？后來聽說同學(xué)區(qū)有位老師跟校長吵為什么把她安排到板房教室，我覺得我的逼格還是偏高端的。我所任教的初中 JN Fries Magnet School也是一所公立學(xué)校，但入學(xué)需申請，學(xué)?？梢赃M行生源挑選，相對而言，生源質(zhì)量較好。我后來在布置教室時，我把二中校訓(xùn)書寫掛墻，再貼上中國地圖什么的，感覺挺好。感謝郭校，陳主任和各位同行好友點贊。
教學(xué)
第一學(xué)期，我在高中教中文一和中文二，每天都有課，初中教中文二 IB課程，分A班和B班每天輪流上。
上午，我在高中上2節(jié)90分鐘的課，下午上一節(jié)90分鐘初中的課。教學(xué)上第一個挑戰(zhàn)就是憋尿基本功的培養(yǎng)。上午兩節(jié)課間隙5分鐘，教師必須還得待在教室等候第二批學(xué)生。想想國內(nèi)我每天大肆喝水，盡情如廁，我不得不痛恨美帝的這種課程設(shè)置并感到恐懼。沒想到，我早上盡量少喝水，沒幾天就適應(yīng)了，人都是被逼的。
第二個挑戰(zhàn)就是每節(jié)課課時很長，如何“糊弄”90分鐘過去。每天你都得想，教什么，如何教，每天的挑戰(zhàn)和壓力都很大。如果你填鴨式，不僅你很累，美國學(xué)生也不理你那一套，他們要你教的內(nèi)容有料有趣，還要讓他們參與各種有意義的課堂活動。
美國的學(xué)生也是兩級分化，好的學(xué)生緊跟老師節(jié)奏，那種專注和積極參與，讓你開心，又有成就感。世上所有好學(xué)生都是一樣的，但差的學(xué)生卻各有各的差法。半年下來，與各種學(xué)生斗志斗勇，基本適應(yīng)下來。
下面略舉一例。
有一個叫Javier的學(xué)生連同其他兩個學(xué)生每次上課喜歡講話唱歌。有一次上課，我發(fā)現(xiàn)他把筆記本豎起來遮擋他的蘋果手機，他其實是在玩手機。我對他說：“Javier, please put down your notebook.” 他無動于衷， 似乎沒聽見。“Javier, put down your notebook. Did you hear me?” “This is not a notebook, it’s a folder.” “Ok, put down your folder. You taught me a new word. I appreciate it.” 這個學(xué)生專耍小聰明，玩文字游戲。我只能將計就計，給自己個臺階下。內(nèi)心無比憤怒，真想踹他一腳。我時刻提醒自己要牢記Lisa老師的話，憤怒時一定要冷靜，不能lose control. 我原本認為我不是剛畢業(yè)的愛沖動的熱血青年了，教了十幾年的書了，我能夠保持很好的心態(tài)。我還是被惹怒了。好在，我裝作沒事一樣。后來，他又在底下嘀咕。我在白板上寫了他的名字并告知他這是第一次verbal warning. 他又在嘀咕, “I don’t care.” 我這一次是出離憤怒了?！?/span>Javier, you talked again. Go to health control room.” 我開始寫referral. “ I was not talking. I was just sneezing.” “ I heard you talk.” “He was not talking, actually Ian was talking aloud.” 旁邊有兩位同學(xué)幫他辯解。Javier比較活潑機靈，人緣還不錯。Ian 老實巴交，不愛說話，朋友很少。我不太確信Ian 是否講話了，但我堅信我聽到了Javier 在講話。我果斷把referral 的那張紙給他，他很不情愿地拿起那張紙，哐當一聲關(guān)上門而去。有個學(xué)生還說了句：“ It is illegal to send him to the health room since he was not talking.”
我回答：“He can sue me.” 然后，我讓學(xué)生study on the Quizlet.
幾分鐘后，Javier 站在教室門口敲門，我走到門口，他說：“I am in good health, so I don’t need to go to health control room.” 這家伙又在玩文字游戲，我剛要發(fā)怒，旋即又平靜下來，我想起楊娜老師給我們培訓(xùn)講過的話：Make big things small, make small things disappear. 我把Javier 叫到Hallway的一邊。“Ok， Havier, I need to talk to you. Actually, I did not want to send you to control room. In fact, I like you very much. You can sing very well. You like dancing. I liked dancing too when I was young. However, sometimes you ca not control yourself in class and this will influence your study. I hope you can get a high score in every test. That’s why I am strict with you. I do not want to see you fall behind others. Do you still remember the photo we took together during the field trip? I like the picture and I really like you as a teacher. I hope you can behave well in class and set a good example to others. Can you do it?” “Yes, I can.” “OK, go back to your seat and study on the Quizlet. If you need any help, just let me know.” “Thanks, Mr. Mei.” 進了教室后，他確實表現(xiàn)得很好，直到下課。他耍他的小聰明，我順水推舟，就勢引導(dǎo)，把原本即將要升級的師生沖突溫和地解決了。
囧事
吃蘋果不吐蘋果皮
為了讓漢語教師志愿者盡快適應(yīng)和勝任美國的教學(xué)工作和生活，國家漢辦和大理會
組織了涵蓋教學(xué)、生活各個方面的培訓(xùn)。每位志愿者都體會到了漢辦和大理會的良苦用
心并心存感激。
關(guān)于就餐和餐桌禮儀，我大體知道的文化有：就餐要排隊，吃過付小費，刀叉分別放，再取用新盤。我自我感覺跟美國人在一起吃飯，我把這些注意了就不成問題了。我錯了，我遇到了尷尬。
2015年十月底，我所在的初中JN Fries Magnet School 邀請我作為chaperone 帶學(xué)生去威廉斯堡field trip, 國內(nèi)叫研學(xué)旅行吧。在賓館的免費早餐上，我看蘋果挺紅的，心想肯定好吃，就拿了一個放在盤里。其它東西都吃完后，我咬了一口蘋果，開吃。但我覺得味道真不是很好，既不脆又不甜。因為蘋果皮很厚，我就索性吃了里面的后把皮吐在我的盤子里。我也沒感覺到有什么不對，繼續(xù)吃。快吃完的時候，和我比較熟悉的一位女教師，她也是我們IB課程的管理者，就問我：“You don’t like the skin of apple, Marshall?” “ Yeah , we Chinese people never eat the peel or the skin of apple. It doesn’t taste good.” 我立馬就意識到我犯了一個Lisa給我們講過的不能用自己代表全體中國人的錯誤。特別是自己行為不妥的時候。更何況我在有時候是連皮吃的，如果蘋果足夠甜脆。在那時，我也注意到了旁邊的一個老師吃蘋果一口一口地吃并沒有吐皮。我還在想他怎么連這么難吃的皮都吞下去。Shanna 又說：“We often eat the skin of apples. If we do not eat it, we use a knife to peel it and put it in the plate.” 看著我面前狼藉的盤子，我才意識到剛才我是何等的不雅。我剛忙補救。我說：“It is not polite to eat like this, right? I will mind my behavior. Thanks for reminding me. You always teach me something new. I really appreciate it.” “That’s fine.” 我強忍著把剩下不多的蘋果連皮吃了下去。我想那個國內(nèi)膾炙人口的繞口令的開頭一句是否也應(yīng)改為：吃蘋果不吐蘋果皮。
沒想到中午的時候，我在大口饕餮我的漢堡的時候，Shanna 又對我說：“Marshall, can I teach you American way of eating?” “Sure, go ahead. I would appreciate it.” “When people eat, they often chew the food with their mouths closed.” “Oh, really. I didn’t notice that. You always teach me something new. Thanks so much.” “ You are very welcome.” 人家不直接批評你，你要敏感些，并機智應(yīng)對。
后來，我還向我高中的mentor提及我的經(jīng)歷，請她幫我指導(dǎo)，永遠謙遜，學(xué)著點！她向我解釋: “Some people eat the skin of apples or potatoes because they do not get enough fiber in their daily diet.” That’s a good explanation.
我只能這樣對自己說：在美國，要吃得飽，吃得好，吃得雅。注意吃相！
后記
半年轉(zhuǎn)眼即逝，短暫的圣誕假期剛過，第二個學(xué)期就開始了，這里昨晚下了一場雪，今天是周五，早晨得到通知學(xué)校關(guān)閉停課，我得以在家呆一天，草草梳理了這半年的感想，涂鴉在紙上。國內(nèi)第一學(xué)期也將結(jié)束，大家都準備過年了，我也更加想家了。提前祝你們春節(jié)快樂，過年好！